抓痕
*今天也是魈鸟团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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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鸟害怕在帝君面前伸手。帝君每次命令他伸出手来，不是要罚他挨戒尺，就是要给他剪指甲。不乖乖剪指甲也会挨戒尺。或者帝君会让他把刚团好还没来得及吃的小雪球全部交出来，然后还是挨戒尺，没吃也要挨，吃了挨得更多。就算不给他剪指甲，不揪他吃雪，帝君至少也会摸一摸他的脉，再继续喂好苦好苦的药给他喝，不喝又得挨戒尺。总之只要伸了手就会挨戒尺，他不想挨戒尺。
帝君一开始还没摸清小鸟的习性。不过，不管怎么样，小朋友都是要剪指甲的。小猫也好，小鸟也罢，就算是小松鼠小兔子，一样都逃不了。小鸟被帝君抱在腿上，围兜被解下来铺在膝上接剪掉的指甲碎，他很不高兴。他不喜欢被剪指甲。没有小朋友会喜欢被剪指甲。他明明不会乱挠人，更不可能挠帝君，帝君却总是要把他的指甲剪掉。帝君明明很疼他，为什么非要剪他的指甲呢?小鸟想不明白，于是在挨戒尺的时候更委屈了。
每次，帝君拍拍膝盖，他就知道是要他过去坐下，再乖乖伸手。他撒过娇，结局是被帝君温柔地剪指甲。他还耍过赖，结局是被帝君严厉地剪指甲。他撒娇的时候可以吃到杏仁豆腐作为剪指甲的奖励。但……吃是吃到了，指甲还是被剪掉了。有一次他耍赖不肯伸手，帝君就揪着他狠狠抽了几下手心，依旧剪了他的指甲。不仅没保住指甲，还多挨了戒尺……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头，还有发肿的手心，小鸟比以前更委屈了。
——小鸟感觉指甲刀就像银色的蛇一样可怕。每次都是，他淡粉色的甲肉上才吐出一点点奶白的月牙，这只蛇就把它们全啃下来了！坐在帝君怀里，他不敢不乖。帝君总是把他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，一点月牙都不留。小朋友都是活泼好动的，剪指甲却是一件不能乱动的事情。帝君第一次给他剪指甲的时候就告诫过他，剪指甲的时候要是乱动，就会剪到肉里，然后流血。剪到肉可比挨戒尺痛多了！小鸟也因此更不喜欢剪指甲。哪有小朋友是乖乖坐着不动的……何况，他还是特别活泼的小鸟呢。
虽然小鸟不喜欢剪指甲，但他喜欢剪完指甲以后，帝君奖励性质的摸摸头。帝君轻轻攥着他嫩笋尖一样的手指，挨个把他的指甲修得一点毛糙都不留之后，就会揉揉他的发顶，以示赞许。只要他抓准时机抱住帝君的手臂，帝君就会在抖掉围兜上的指甲碎以后，再给他系好围兜，喂他吃杏仁豆腐。大概是这样的帝君太慈爱了，才给了小鸟可以耍赖的错觉，于是他的手心就被戒尺抽得肿了一天。不仅如此，挨完了戒尺，依旧要剪指甲。剪完也没有杏仁豆腐吃。
小鸟耍过那一次赖以后就再不敢耍赖了。那次以后，帝君要给他剪指甲，都会把杏仁豆腐和戒尺一起摆在旁边。他一看到戒尺就犯怵，——上回帝君说过，下次再耍赖，抽的可就不是手心了。所以小鸟总是暗示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马上就能吃到的杏仁豆腐那儿，尽量不看它旁边摆的戒尺。很快……很快就结束了，就可以吃到杏仁豆腐……小鸟总是咬着嘴唇这样想，低着头，嘟着嘴，乖乖伸着手。
小鸟听话的时候，帝君都是很慈爱的，剪完指甲会吻一吻他发顶不存在的猫耳朵。小鸟可不懂帝君在想什么，他只知道又可以吃到杏仁豆腐了，刚剪完就迫不及待地自己系好了围兜，根本等不及帝君来给他系。甜甜的美梦入口的时候，小鸟就会觉得，指甲光秃秃……好像也没什么。他又不是野猫，要自己去捕食。他明明是帝君的小鸟。
一直到后来……小鸟长大了，不再是一盘杏仁豆腐就能骗得晕头转向的小朋友了。某一次帝君把他抱到腿上修指甲的时候恍惚发现，这孩子已经大了，不要杏仁豆腐也会安安静静地坐好。那么……
长大了的小鸟终于还是没能拧得过帝君。他第一次在帝君身上留下了指甲印，却无论如何也没能留下一条抓痕。帝君的目光从小鸟藕白的锁骨开始，路过了小鸟那两条白皙的手臂，那两只小手正无力地挂在他背后呢。他弄得狠了，小鸟被他亲手修短的指甲就会嵌进他的肉里，不过一点也不疼。
小鸟还没有经验。他不知道，又抓又挠从来就算不得一点点的反抗，解译成枕席间的情话，是欲拒还迎才对。帝君同时享受着小鸟迷幻的神情、青涩的花苞、恹恹的推拒，心里为那两只小手上短短的指甲满意极了。亏得是他从小就定时给小鸟剪指甲，不叫那粉色的甲肉上有机会长出一点点白色的月亮来。如今，只要指甲冒了点尖，小鸟就会自己坐到他腿上来，伸出手。这可比他每次事前再抓小鸟来剪指甲省心多了。
小鸟并不懂帝君都想了些什么。他只觉得，这事真是奇怪。一开始帝君说了，这事和剪指甲一样。乖乖的，不乱动，就不会痛，做完了也有奖励。痛倒是确实不痛，可……剪指甲是很快的，这件事却做了好久好久。他紧紧环着帝君的背，眼睛却不愿看帝君，心里只想，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……
帝君有意延长了这初次合欢的时间。在确认小鸟所有的感官都被充分取悦了以后，才给了小鸟第一次绵长的喜悦。小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感觉，新鲜的欢喜和恍惚的折磨一起绞上全身，在意识最不清晰的时候，他抓破了帝君的背。一切都结束了，爱欲逐步退潮，帝君也俯下身，用亲昵的摩挲一点点把他的神思唤了回来。
刚才，小鸟感觉到了。意识最不清醒的那一刻恰恰是感官最敏锐的时候，他知道他的清心一下涌出了好多露水和蜜，裹满了帝君的石珀，又和岩晶混在一起，如胶似漆。原来要结束的时候会发生这种……不堪的事，那还不如不要结束呢。小鸟懊恼地想，把脸偏向了一边，这才注意到，自己的指甲缝里有色泽鲜亮的金屑。
小鸟不敢要奖励了。他舒展了一下刚受过雨露的身体，自己爬下床，把指甲刀和戒尺都拿了过来，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帝君手边。至于要用哪一样，还是都用……那就全看帝君的心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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